少林寺方丈釋永信Meta總部演講:禪宗遇到AI
2023-11-17
來源:數智前線
少林寺方丈釋永信在Meta總部談人工智能的照片,最近在網上瘋傳。
據說這也是疫情之后,Meta首次邀請社會名人到公司總部舉辦活動,當天恰逢佛教重要節日“觀音誕”。Meta公司顯然低估了方丈的影響力,不大的禮堂擠滿了人,甚至過道都站滿了希望接受佛教思想洗禮的信眾。
方丈很時髦,談的話題叫“禪宗遇到AI”。少林寺是禪宗文化的祖庭,而人工智能又是當下最火熱的話題,兩者跨越千年,結合到一起,看起來不搭,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方丈演講的內容不算高深,但都是當下人們最感興趣的方向:人工智能具有強大的數據處理和分析能力,并且經由程序和算法可能會表現出類似于人類的感知,但是人工智能并不能具備我們禪宗所講的覺悟的心性。人類面對此人工智能應該保持頭腦清醒,應該如禪宗所倡導的那樣向內尋求,得到超越解脫的本覺智慧。
說直白一點,就是AI沒有意識,人類不要焦慮,要向內心尋求答案。
人們的固有印象中,和尚都是與青燈古佛為伴,暮鼓晨鐘,與科技和數字化挨不上邊。但實際上,有些寺廟里的和尚開始上網的時間比很多人想象得要早,對新事物的接受程度也遠比我們想象得更高。而在浙江、江蘇和廣東等經濟發達的省份,香火旺盛的寺廟也早已跟上了時代浪潮,開始了數字化的旅程。
01
其實,這已經不是釋永信第一次到訪美國高科技企業。2014年,他就帶著一眾高僧,去了美國西海岸,拜訪的是兩家如日中天的科技企業,一家是谷歌,另一家就是蘋果。
方丈先去山景城的谷歌總部,玩得很嗨皮,還試戴了谷歌的智能眼鏡。六名武僧上臺表演了少林功夫,不過背景音樂卻是電影《加勒比海盜》中的配樂《他是一個海盜》,這種入鄉隨俗的中西混搭效果很好。谷歌還說要通過學習少林禪武文化,促進谷歌企業文化的提升。
第二站去了庫比蒂諾的蘋果總部,庫克非常熱情,親自接待,與方丈談笑風生。期間,庫克還問方丈:“您是怎么看待蘋果的?”方丈回答:“蘋果公司為人類創造了不少精神財富,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其實,當年普遍認為,蘋果公司創始人喬布斯就深受禪宗文化的影響,他的辦公室里專門有打坐的蒲團,每天堅持禪修,蘋果的產品也被認為受到了禪宗思想的影響。
釋永信也是這么評價的,“谷歌的氛圍很動感很生活很快樂,就像少林功夫,而蘋果公司從建筑到裝修都很簡潔很寧靜,蘋果的產品設計在簡潔中充滿想象力,便捷又好用,這有點像少林禪。”
大師不愧是大師,不僅把對方夸了一通,也順帶傳播了一下自身的禪宗文化。
其實,少林寺使用科技產品和信息化建設的時間比大多數人想象得都要早。1996年,國內連接互聯網也不過兩年時間,大部分人都不知道Internet為何物,少林寺就注冊了鄭州少林寺網絡工程有限公司,并申請了域名。
2001年,少林寺的網站正式上線,里面很多介紹少林文化的東西。雖然總體簡單了一些,而且過去20多年只進行了兩次改版,但這種嗅覺很多公司都比不了。當年不說別的,大師如果去倒賣域名,估計后面就沒有蔡文勝什么事了。
當然,少林寺有這種先見之明不是開了天眼,也不是佛祖托夢,而是少林文化很早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一部分,頻繁到全球各地去演出和交流,所以能比絕大多數人更早看到國外的互聯網風潮。
庫克當年還問釋永信,少林寺有沒有WiFi。事實上,少林寺的辦公區都有WiFi,但在僧人休息區,沒有WiFi,晚上10點前要睡覺,早上5點起床。當然也不能看電視和玩游戲,用方丈的話說,“游戲會讓人上癮,電視劇會把人鎖住。”
少林寺內部也很早就用上了各種電子設備。上世紀90年代初,河南開通一批模擬手機,少林寺的僧人是最早一批使用者。2006年的一次媒體訪問中,少林寺武僧總教練就說,在少林寺,18歲以上的僧人們大都擁有自己的手機,且手機型號也都是最新、最流行的,彩屏、攝像頭一應俱全。
每年兩會,都有記者去關心釋永信用了什么電子產品。一開始是筆記本電腦,后來平板電腦興起,有記者又跑去問釋永信是否使用了iPad,釋永信一開始還否認,但架不住再三追問,他才苦笑著說:“不能只讓你們用新科技,不讓我們用吧?當年我用手機你們也奇怪,我不用你們記者怎么能找到我?”
大和尚說得好像是這么個道理。
這些年,隨著各種商業化活動,對少林寺的質疑也不少,但少林寺一直不避諱這些科技和數字化對佛教寺院的改造,而是將其當成一種弘揚佛法的媒介。早在2005年,TCL給少林寺捐贈了24臺電腦,價值15萬元。釋永信當年就表態,要將少林寺打造成中國第一家“數字化寺院”。
但后來一直比較少看到少林寺數字化的進展,直到2021年,《少林文化大數據平臺建設方案》通過了評審?!渡倭治幕髷祿脚_》建設了“四庫、一平臺、四中心、多保障”的體系,打造少林“數據資產開發與利用、禪宗文化傳承與傳播、少林知識研究與發展、少林寺務管理與決策”四大支撐能力。
釋永信也透露,少林寺一直以來都積極擁抱科技,利用數字化技術來傳承和推廣佛教文化,包括少林寺開發了一款“少林云”的應用程序,可以通過VR技術,身臨其境地體驗少林寺的文化和歷史。
02
2022年7月,浙江杭州的靈隱寺舉行了“智慧寺院”的上線儀式。靈隱寺的高僧介紹“智慧寺院應用場景”的照片一夜之間火爆全網。從背景圖可以看到,這其實是一塊非常常見的信息化展示大屏,包括審批統計、游客統計、日接待量、疫情管控、車輛管理、安全預警等。
但當一位身著素衣的僧人站在臺上講述這一切時,又多了幾分魔幻和新鮮感。大師傅看起來也是相當專業,一張口全是專業化術語,比如“要堅持一屏覆蓋,突出系統整體性”,“要以系統集成理念打破數據孤島,實現數據穿透、回流”,“要注重信息安全”,“要推動既有系統和開發系統的相互關聯”。
這些都是當前各行各業數字化建設中存在的痛點,但大師早已了然于胸。
靈隱寺的這張圖讓圈內做大數據和信息化大屏的公司徹底瘋狂,網上到處是這些公司的宣傳文案,路數非常統一:連寺廟都開始數字化了,你還有什么理由躺平,還不趕緊跟上數字化的潮流?
其實,靈隱寺的數字化建設已經非常系統,不僅成立了數字化賦能中心,成立了“杭州靈隱寺智慧寺院建設專班”,還打造了“一屏、一中心、四件事、六大管理平臺”的一體化綜合服務平臺,建設了寺院事務管理系統、信眾預約系統等。
靈隱寺在2021年的總結報告中,明確寫著全年組織8家數字化解決方案提供機構進行交流座談30余場次,甚至還編寫了《靈隱寺數字賦能實施草案》和《靈隱寺數字化改革規劃報告》。
更夸張的是,2019年初,靈隱寺就通過了ISO9001質量體系認證,引入現代化的管理思維和方法,成為國內首個通過該體系認證的佛教寺院。
隔壁江蘇在寺院信息化方面也進展比較快。早在2006年,江蘇無錫的開原寺就已經開始著手建設信息化管理系統。比如將財務管理分成了寺院功德收據、支出報銷憑證和現金日記明細等8個項目模塊,將收支信息輸入對應項目模塊,系統自動生成總賬、會計報表,避免人為干預,實現精確管理。
開原寺的數字化建設已經成了江蘇佛教系統的一張名片,無錫的佛教信息化大數據中心就放在了開原寺,包含了幾大技術平臺:云寺務管理平臺、教職人員管理系統、大數據分析與展示系統、寺院周界防范系統、寺院云視頻平臺等。
除了江浙,位于京西鳳凰嶺的龍泉寺過去也一直被科技光環籠罩。甚至在一些故事橋段的加持下,更是披上了神秘色彩。比如張小龍曾經在這里尋找靈感創辦了微信,比如中科院博導在此出家,甚至由于很多清北畢業的人跑去出家或者當居士,被外界冠以“清華北大分校”的名號,給人一種超然世外、臥虎藏龍的感覺。
但這些很多都沒有根據。不過,確實因為地處北京,對科技和新的傳播方式持開放態度,所以龍泉寺的氛圍和很多寺廟有所不同。比如龍泉寺的圖書館,開通了Kindle電子書借閱,支持蘋果和安卓系統的手機和平板電腦,2011年這里的和尚就開始用iPad誦經。
到訪過龍泉寺的人會發現,這里經常排放著招募影視人才、配音人才、全套微電影制作人才的告示。這里的賢二機器人早年也小有名氣。
龍泉寺內部有個信息技術組,當然里面有不少是義工,并非全職在做。這個技術組最早做的是一個客堂管理系統。龍泉寺因為香火旺盛,來往游客和居士眾多,光客房就700多間,以前都是用EXCEL表格登記,辦理手續非常麻煩。所以當時北工大畢業還做了幾年程序員的賢信法師做了客堂管理系統。
龍泉寺的和尚早年也因為經常外出參加IT行業大會引起了很大關注。不過,這些年比較少能聽到龍泉寺在科技領域或者數字化方面的消息。
03
國家宗教事務局最近的一次統計顯示,內地共有約3.3萬所佛教寺廟,光浙江一省就有4000多座。一些香火旺盛的寺廟,對數字化有比較強烈的客觀需求。
一家做了寺院數字化解決方案的企業在產品頁羅列了寺院存在的痛點:比如參加活動需要排隊等待;法會牌位需要手寫,操作繁瑣;祈福燈火燭油存在安全隱患;認捐功德無法及時反饋證書;紙質檔案難以保存等。
寺廟的數字化建設,大多分了幾塊,除了大家熟悉的系統門戶、信眾(會員)管理系統、人力資源管理系統和財務管理系統,還有供奉管理系統和法事管理系統等具有宗教特色的系統。
另外,很多寺廟是木質建筑,防火也是一個剛需。無錫市佛教大數據中心建設了“火災探測報警及滅火系統、視頻監控系統、信息可視化平臺”三位一體的智慧消防平臺,采用最新的2K高清攝像頭,不僅可以統計人流、車流,也可以采用火災探測有效保護面積算法和性能化防火設計方法,利用消防物聯網技術、線型探測器多參數融合技術,提高了建筑火災特早期預警能力和整體安全防護水平。
數字孿生和元宇宙這些年也被頻繁提及,這些功能更多用于游客導覽以及文物的保護。比如南京的大報恩寺有一座3D立體佛,由光纖和8000多個水晶珠子組成,前面放了一尊銅質的玄奘坐像,兩尊佛像隔空凝神對視,虛擬和現實之間,歷史和科技之間在同一時空呈現。
靈隱寺從2015年開始,通過3D技術對石像進行三維掃描,實現石像的數字化,方便考古和線上展覽展示。少林大數據技術研究院也在2018年制作了一個三維少林寺,成功將元宇宙的概念應用到了少林寺中。
當然,除了這些常規的數字化建設,還有一些看起來比較賽博朋克的東西。
比如智能牌位,佛像旁邊都會有香客供奉的牌位,這些牌位以前都是現場手寫,現在可以裝上LED屏,不用直接到寺院,可以寫上自己的心愿,在線上就能完成支付,從哪天供奉到哪天,燈就會一直亮著。先進一些的,可以通過遠程監控,看到自己供奉的牌位,如果親臨現場,系統識別之后,牌位上的LED燈會閃爍,便于辨認。
智能祈福燈。通過軟硬結合的方式,信眾可以遠程點亮祈福燈,還能照片回傳。人不用到現場,心意到了就行。
電子功德箱。除了跟實體功德箱一樣的功能,可以直接捐現金之外,現在手機支付已經非常發達,越來越少人帶現金出門,虔誠的香客要捐款也是個麻煩事,智能功德箱可以直接掃碼支付,甚至可以和寺廟內的大屏實時同步,誰捐了多少,一目了然。
還有些地處偏遠的寺廟,直接開發一個小程序,里面可以供養佛像,包括了十幾個佛像和菩薩,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捐上十元到百元不等的功德,然后獲得一張電子證書。
這一切操作都能讓“敲電子木魚,拜賽博佛祖”成為現實。
一位搞寺院管理軟件的人士在社交平臺上說,真心喜歡和寺院里的人打交道——只要把活干好,回款的問題不用擔心??蛻舨粌H會主動付款,甚至特殊情況還會提前結款,“創下十多年來無壞賬的記錄”。
這句話讓多少搞數字化的人破防了?,F在搞數字化建設,甲方提一堆個性化需求,堆人力辛辛苦苦干了幾個月,最后發現遲遲回不了款。像寺廟這種甲方,打著燈籠都難找。一位行業人士告訴數智前線,寺院客戶確實不用擔心回款問題,甚至還有包括銀行在內的金融機構樂意為其墊款,畢竟這是個能看到效益的買賣。
最近兩年,寺院數字化在明顯加速。比如疫情期間,視頻會議廠商好視通還給少林寺捐贈了兩套會議設備,方便少林寺與眾多分支機構和外部溝通。雖然這些設備捐給寺廟,往往很難拿到媒體上去傳播,但也算是做點公益,積點功德。
一位做寺廟數字化軟件的人士告訴數智前線,疫情使得很多游客無法到寺廟燒香拜佛,人流量少了很多,寺廟也開始尋找出路。不過據他介紹,南方的寺廟對數字化接受程度高,香客也較愿意在線上參與,而且南方本身興建了很多新的寺院,有這種需求,但北方的接受程度低。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采用了數字化系統的寺廟,以江蘇、浙江、廣東以及北京上海的寺廟為主,這些寺廟本身名氣大、信眾多,香火旺盛,正所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自然有這個實力去支撐各種信息化系統的建設,也有這種強烈的需求。
很多寺院本身也不排斥數字化系統。當年開原寺的方丈就說,這是佛教思想、從林儀軌的內在要求。“佛教思想包含著奮勉精進、猛進不已的進取精神,弘揚世間佛法、人間佛教的融合思想提倡入世覺悟、變中求進的發展理念。”
正如龍泉寺早年信息技術組的微博上,寫著這樣一行字:“穿越技術人生、探索終極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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